Tuesday, June 28, 2011

China's Fortune

An observation by an oversea Chinese who visited China this summer.

Key points: China's fortune was accumulated from two sources,
1) Exported oriented manufacturing;
2) Real Estate Development;
The skyrocketing housing price has made everything else, including personal cars, affordable to people armed with dollars earned in the world factory.

However, the country may encounter severe crisis because:
1) There is no real chance to withdraw their savings in the form of US bonds. Once this fact is made clear to ordinary people, it could trigger a stampede.
2) Land value contributed more than 90% of housing price. If the housing price drops, the entire domestic market is certain to follow.

The positive side is that even a crash landing may not hit the bottom level people's life, which is currently suffering from the ever inflating grocery price.
人说,不回国不知道钱少

当年的同事,还留在单位的都赶上了福利分房。有的分到一套,有的分到两套,在二三环之间;价值五百到一千万人民币。当年的同学,基本上都在房价还是3000到4000的时候买了房。很有几个同学手里头有几套,十几套房子,北京的房子啊!国企的朋友问了我的收入,掏出手机乘以6.5,然后告诉我还没有他的(全系统根据级别)法定年终奖多。我对他们说,把他们的房子卖了,到美国大农村,比如休斯顿那嘎瘩,买一栋同样大的房子,剩下的钱光是利息就够他们一辈子的吃饭穿衣。

故事的另一面

家在帝都,亲戚朋友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很多,也得以看到祖国的另一面:北京公布的平均工资不到4000元,真实的数字恐怕只能更低。大学毕业生的起薪在2000元左右(一个亲戚刚刚在北大的某个实验室找到一份技术员工作,经人事处发布审核录用的正式工就是这个价)。这个水平似乎比我十五年前出国的时候还低。“工资高了也没多大用”,一个在微软中国做主管的同学说。他说现在招不到合格的开发人员,每月就是多给一两万也不够在北京买房的。

到的另一个城市是合肥。一个亲戚刚刚以二级教授退休,每月不到5000元。另一个亲戚有一家“高科技公司”,里面熟练工每月1000元多一点。公司食堂每月提供午餐,伙食费每月110元,工人非常高兴。这钱如果要养活一家三口,就只有量入为出。工人说他们从来没有喝过牛奶,你相信吗?我在科大对面的商店看到馒头1元1个,想起我上学的时候一天可以吃10个馒头。绿豆10元一斤。多数水果的价钱都比美国贵,但是具体数字不记得了,因为我的脑袋一直在想1元1个的馒头可怎么吃的起。

在天津路边的早点铺,一碗豆腐脑一根油条就是6元钱。我的饭量大,再来个鸡蛋,咸菜什么的就是10多元。这个以早点闻名的城市中,普通的市民还吃得起我从小吃惯了的早点吗?

从合肥到北京的火车上和几个比我小一轮的年轻人聊天。他们说,各地学术机构里40-45岁之间的人都是垃圾。我偷偷算了算还有几个月才过生日,暗自庆幸没有被骂。

薪酬困局

我毕业时如果进外企,比如摩托罗拉,工资大概是8000元。如果进合资企业或者中关村的公司,比如四通,工资大概是3000元。我当时进机关,工资很低,但是每月到手的也有2000元上下(相当一部分是科室组织的劳务收入)。那个时候宿舍每月5元租金,结婚就分房;大龄也分房。据我了解,机关里面98年精简机构,待遇有一个飞跃,处级干部拿到8000元;后来2002年以后停止科室一级搞创收,处级干部的薪水又降到4,5000左右。我的同事基本上都是2000年时提处长,所以这一块比较清楚。现在机关里面的预算审计都很严格,一般人员的工资外收入基本上没有了。

过去十年,公务员的收入在下降。过去二十年,外企员工的收入在下降;民营公司员工的收入在下降。央企一枝独秀,但是员工总数没有多少。换句话说,白领阶层的工资收入连跌了十年。

现在的问题是,大学生毕业以后靠工资买房子基本上是没有指望了。中共去年增加了204万党员,很好,这是维稳的生力军。但是去年毕业了670万大学生,其中的大多数都是阶级敌人,无论他们是工程师,技术员还是国家干部。让这批人更绝望的是民工收入大幅上升。中国到处民工荒。朋友家里装修找小工,每天200元。现在看起来是海外的华人最爱党,国内40岁以上的也爱党,国内30岁以上的无所谓。最令人担心的就是新出炉的大学毕业生。如果每年新增加600万阶级敌人,我们社会主义堡垒再坚固也顶不住啊。

最大的谜团:财富从哪里来

从表面上看,似乎同样的人们做着同样的工作,突然间整个社会暴富了十倍。终日不散的污染和日夜不停的拥堵都在证明着实实在在的财富。绝大多数同学同事和朋友们开的车都已经换过两轮,虽然很多还比不上我在美国开的车的配置,但是多数都比我的车更贵(不要说他们能付现金全款)。合作的伙伴们的项目钱怎么花都花不玩(现在管理上很严,项目开支的规定很死),结果不约而同地都买巨型计算机。

这个问题实在是超出我一个硅工的见识,请教了有关人士,大概有两个来源:
一是出口。几亿人以前和泥巴,现在造iPad2。同样的工时,几十倍的剩余价值。
二是房地产。又是同样的工程量,几十倍的价值。
房子的价钱上去了以后,和房子比,其它任何东西,包括高档轿车,都是小儿科了。

帝国的危机

帝国的危机可能也从这两方面出现。几亿人辛辛苦苦做工出口赚的钱都已经变成了美国国债。在美国赖帐或者美元变成废纸之前,中国在账面上暂时还拥有它。可是我们都明白,借用斯大林同志的话说,中国人再摸到它们的几率和看见自己耳朵的一样大。另一方面,房地产的价值中地价占了90%,一旦地价垮了,今天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可能在瞬间烟消云散。

钱是虚的,同时帝国的管理效率正在下降。新楼拆了又建,建了又拆,社会财富被反复浪费。白名单的互联网阻碍了整个IT行业的进步。凡是和网路有关的产品往往是劣币驱逐良币。我参观了一个GFW下的国家级项目,用谷歌地图监视异见信息。可是他们演示的时候却发现地图打不开,因为恰巧那天谷歌地图被另一个部门屏蔽了(用新的DNS污染)。我当年的同事现在都是机关里面的技术干部,最低的副处,最高的副司。我去看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很大一部分工作还是开会讨论党团员先进事迹什么的,剩下的时间关起门来和我聊天。在北大上网,无论国内国外点哪里都半天出不来页面,连上美国VPN,立刻刷刷的。在科大上网,居然是校内网!FireFox也有中国版本,会温馨地告诉你买东西上那个网站,查资料上那个网站。这样的环境,怎么做研发?

高铁是中国的骄傲。我在火车上碰到几个跑通勤的老铁路。他们都有25年以上工龄,工资3000多元。他们每工作一天休息14天!他们跑通勤是到另一个城市建设高铁车站,但是他们居然不知道自己所在城市的高铁车站在哪里。就这样还在抱怨,因为本来什么工作都不需要做。

为什么温家宝总理会到处宣讲不进行政治体制改革就死路一条呢?他是怕这个社会的产出跟不上无度的挥霍。每个人都看得到政体已经严重限制了经济发展和技术进步,导致社会运转效率降低,政府管理效率也在降低;阶级敌人一到6月份就多出600万。怎么办?这个问题貌似没有解析答案。如果房价降了,8000万党员有7000万要造反。所以只有涨工资,先稳住这600万阶级敌人。

前面提到中国的经济两条腿:房地产和出口。现在出口这条路已经有点吃力了。进贡给美帝国主义的岁币年年高升。自身劳动力的成本也被高房价拉的不断攀升。然后只能还是要涨房价。去年大城市地方收入中卖地所得占了一半,中小城市占了一大半。为了保证GDP,为了多发工资,只有多卖地,卖更高的价。没有任何其它手段比卖地来钱更快了。威海的领导不知得到那个高人的指点,刚刚炸平了一个临海的山头。填海的地卖了40亿,原来的山头清理出来又是30亿。多快好省吧!所以说,中国的房价,还要再涨十年。

据说,未来十年中,还有3亿农民要进城,所以房子进一步涨价有合理因素。有一个小问题是目前的空房有多少。我的一个亲戚住在合肥的中国科大。那个楼栋12家住户目前仍然常住的只有3家。其他都在校外有别墅或者大房子。这3家中的两家也在校外有房,但是因为校内更方便而没有搬。中国的空房究竟有多少可能是国家机密。另外一个问题是向外移民。我弟弟的同学两口子都是北京某大医院的大夫,房子车子收入颇丰。去年妻子公派来美进修,今年丈夫带着女儿来探亲以后决定留在美国不走了。促使“成功人士”离开故土的主要原因是空气,水和食物。如果说以前以学生为主的对外移民是中国丧失的主要是知识,那么现在更多成功人士的离开使中国失去能力和活力,一种更可怕的失血。中国一年流出移民100万。随着人民手中财富(房子)的增加,这个数字有可能迅速增加。每年空出几十万套房子是多么令温家宝恐慌的事情啊!

开发房地产和增加出口都没有错,但是这两个招数都用老了,负面影响逐渐显现。现在最重要的提高社会生产效率,所以温家宝苦口婆心的告诫不进行政治体制改革只有思路一条。温家宝希望通过整体改革解放民营企业活力,促进科技进步,减少体制内的无端消耗和浪费。至少能也通过卖地和出口得到收入平衡。

回到原点

总理是一个爱国者,他怕它完了。

其实再想想,如果真的“完了”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虽然眼下巨大财富记载在账本上,写在政府,利益集团和既得利益者的名下,但是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最糟糕的结局就是一夜回到十年以前:外地大学生毕业后可以留在北京发展,普通天津人重新吃上街边的早点,合肥的市民馒头管饱。

(郭沫若)
和平之乡呦!
我的父母之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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